数字货币演进及其对金融体系的影响

摘　要：数字货币作为可替代纸币和电子货币的新型货币形式，在适应互联网经济时代需要、提高人们生活品质的同时，对整个金融体系的运行也带来了深刻的影响币币网交易平台。文章从数字货币起源和发展演进出发，比较分析了数字货币相关类型代表和特点，归纳总结了各类数字货币对货币体系、支付体系和金融稳定等方面的影响，并针对国际社会和主权国家可能带来的风险，提出我国加强监管、增进研究和全球合作等策略建议。

关键词：区块链；稳定币；法定数字货币；超主权数字货币；风险监管

来源：《金融科技时代》2022年第11期

作者：中国人民银行佛山市中心支行 凌启元

金融是货币流通和信用活动以及与之相联系的经济活动的总称，广义的金融泛指一切与信用货币的发行、保管、兑换、结算、融通有关的经济活动，甚至包括金银的买卖，狭义的金融专指信用货币的融通币币网交易平台。不管是广义还是狭义，货币是金融市场的衡量单位，也是金融活动的基础。数字货币作为电子货币形式的替代币，既具有现金纸币的便捷性、匿名性，又拥有纸币不具备的优势。其极大地增强了货币功能的灵活性和开放性，给货币体系、货币政策、金融稳定和银行经营等金融领域带来深刻的影响，也必将促使金融行业作出变革。

一、数字货币的演进

（一）数字货币起源

数字货币，也就是数字形式的货币，其与电子货币不同，是一种非真实货币，是一种通过计算机技术衍生的虚拟的数据货币形式，由于产生方式、社会属性等方面存在的差异，数据货币大体可以分为传统数字货币和新型数字货币两类币币网交易平台。

传统数字货币是一种有特殊限制的数字货币，也可以说是狭义的虚拟货币，是非法币的电子化币币网交易平台。和央行发行的法币不同，其是一些特定企业发行的用于购买企业软件、增值服务或在企业内部支付时所使用的数字货币。此类数字货币使用范围有所限定，且只能在特定虚拟环境中流通。

新型数字货币不局限于特定企业，是根据信息科技与计算机算法产生的数字货币，通过应用区块链等最新数字网络技术，具有分布式记账、独特加密技术、去中心化结算等特点币币网交易平台。此类数字货币的兴起要追溯到20世纪40年代建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该体系确立了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的地位，也带来了“特里芬困境”，让人们意识到，依靠主权国家货币来充当国际清偿能力的货币体系必然会走向崩溃。在需求货币国际化的背景中，数字加密货币技术通过设计一种纯粹的国际货币，使得解决“特里芬难题”成为可能。

1982年，大卫·乔姆提出了密码学网络支付系统，这是数字货币的最初设想币币网交易平台。在1990年，该构想被拓展出密码学现金体系，后续发展为完全匿名性的e-cash电子货币。2008年，中本聪指出需要发明一套不受任何国家控制且可在任何国家通用的货币系统，并在2019年公布了名为“比特币”的开源P2P电子信息系统。该系统以开放、对等、共识、直接参与为基本理念，不属于任何国家，也没有中央服务器和托管方，其出现标志着比特币的正式诞生。

（二）数字货币发展

比特币作为世界最早的数字货币，其开源所使用的区块链技术具备去中心化、不可篡改、不可逆等特点，大大推动了数字货币的发展，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和投资数字货币币币网交易平台。Finbold发布的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12月31日，全球加密货币数量为16 223个，加密行业创造出8 070种token，平均每天约有21种新加密货币在市场上推出。随着加密货币种类的不断增多，用户规模也在持续扩大。截至2021年底，全球加密货币用户数量为2.95亿户，相比年初增长了1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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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货币的交易规模也迅速增长币币网交易平台。通过CoinGecko《2020年度数字资产行业年度报告》可以查阅到，2020年全球前九大去中心化和中心化交易平台的交易总额增长非常明显，从2020年初约1 313亿美元到年末上升至5 347亿美元，交易量中去中心化交易所占比重也在逐渐增加。2020年，中心化交易平台成交量增加了610亿美元，去中心化交易平台交易量从1.63亿美元增长至290亿美元，一年内增长了180倍。

全球数字货币市场目前正发展火热，但其最大的问题是缺少国家信用保障币币网交易平台。参照货币的内涵来说，比特币等加密数字货币只能是一种数字产品，就算形成了一定的交易量和用户数，也只能称为数字资产，没有货币价值，不算数字货币。真正的数字货币应该是法定货币与分布式记账、加密技术、去中心化结算等数字网络技术结合之后的数字化法定货币。在交易平台量变化趋势中可以看出，去中心化作为数字货币的优势，将成为金融变革的趋势和方向。

（三）数字货币未来

根据艾媒咨询发布的《2022年中国数字货币发展研究报告》，接近50%的受访者认为未来数字货币健康稳步发展，逐渐在市场上流通；44.5%的受访者认为数字人民币将代替移动支付和现金支付；有72.3%的受访者会在日常消费中使用数字人民币币币网交易平台。群众对数字货币的热情和信心将为数字货币带来更多的应用场景。同时，随着相关行业技术的优化进步，移动支付市场垄断现状将被打破，迎来更多投资空间。

2022年1月18日，国际清算银行总经理Agustín Carstens在题为《数字货币和货币的灵魂》的演讲中对未来货币发展趋势做出3种预测币币网交易平台。

第一种是大型科技公司稳定币各自竞争的同时又和国家货币竞争法偿权币币网交易平台。虽然科技产品能支持数字金融的发展，但在放任科技公司围绕所发行的稳定币创造主导性的封闭经济生态系统，将产生市场门槛和壁垒，最终导致垄断。在这个基础上，科技公司的稳定币必将和各国家货币进行法偿权的竞争，导致世界各国货币体系支离破碎，严重影响各国主权的独立性。

第二种是通过加密货币和去中心化金融完全替代原有的金融中介币币网交易平台。这种方式意在通过分布式账本技术取代金融中介，允许任何人在共享网络中从事金融活动，达成金融体系的去中心化目标。但从目前市面上流行的去中心化金融平台来看，其主要的用途是在不受监管的环境下进行投机活动，但人们的财产安全得不到保障，平台缺乏控制，存在安全风险。没有强大监管机构接入的环境下，自由竞争市场必将变得不高效、不可信、不可靠。

第三种是在中央银行的主导下，实现一个开放的全球货币和金融体系币币网交易平台。央行所主导的开放平台建立于中央银行的公共产品上，各终端用户可以在不同供应商之间无缝互动，以央行数字货币为平台流通货币，保证货币信用不受影响，并保证货币系统不被少数科技公司所支配分割。

Agustín Carstens认为只有第三种情况才是最适合元宇宙时代金融发展的结果币币网交易平台。央行数字货币成为社会支付变革的重要一步，将带来持续的创新，并在构建公平竞争的支付体系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提供更高效、更快速、更包容的支付体系。

二、数字货币分类比较

数字货币目前还没有统一、大众化的分类标准，但学者以框架、属性、结构、机制的不同为主体，确定了稳定币的多种分类标准币币网交易平台。其中最普遍的是以稳定机制的不同进行的二分法，这也是目前金融稳定委员会（FSB）等国际金融组织以及美国、欧盟等国家和地区普遍采取的分类方式，对稳定币研究和风险应对提供了思路。在这种分类方式下，稳定币被分为资产抵押型稳定币和算法型稳定币，也可以称为有托管稳定币和无托管稳定币。资产抵押型稳定币中由于抵押方式不同又可再分为法币抵押型稳定币、虚拟货币抵押型稳定币、商品抵押型稳定币3类。目前市场上主流的还是有资产支持的、设计较简单的资产抵押型稳定币。

本文将主权数字货币和普通抵押型稳定币分开，简单将虚拟货币（稳定币）分为4类：一是抵押型稳定币（除去主权数字货币后主要为商品抵押模式的稳定币和虚拟货币抵押型稳定币）；二是算法型稳定币；三是牢固数字货币（包括央行法定数字货币CBDC和以法币为抵押模式的稳定币）；四是超主权数字货币币币网交易平台。以下通过表格的形式进行分类比较（见表1所列）。

三、各类数字货币对金融体系的影响

现有研究聚焦对法币抵押型稳定币风险的分析，对虚拟货币抵押型稳定币和算法型稳定币风险的研究较少币币网交易平台。以下就4类数字货币对金融体系的影响展开讨论。

（一）抵押型稳定币

对于虚拟货币抵押型稳定币和商品抵押型稳定币来说，很多都是通过抵押ETH等大发行量虚拟货币或其他类型的稳定币来支撑发行的，会受到虚拟货币市场波动和资产清算的影响，稳定性易受干扰币币网交易平台。抵押稳定币通过抵押价值超过1美元的抵押物铸造价值1美元的稳定币，因此，抵押物可以是自身并不稳定的其他代币（如以太币、平台代币、LP Token等）。此类稳定币与抵押品在同一金融交易链上，虚拟货币价格将随着抵押品价格的变动而变动，从而带来风险。对这类平台来说，有没有好的清算机制非常重要。

抵押物的激进程度决定了该类稳定币的风险大小，有些通过引入中心化资产绑定风险；有些通过基于传统生息资产提供闪电贷等方式增加杠杆，在快速增长的同时也提高了风险；还有些单抵押物稳定币注重优化资金使用率和升级平台清算机制币币网交易平台。抵押型稳定币发展的同时也引发了担忧：参与稳定币发行的关键参与者将带来系统性风险；稳定币竞争时会带来反竞争效应；经济权利过度集中等，这些都将对金融稳定和实体经济的正常运行带来反面影响。

（二）算法型稳定币

2021年以来连续发生了算法型稳定币崩盘（如柚子稳定币USDX）、持续通缩（如安普福斯币）、持续通胀至闪崩（如币美元BDO）等事件，一些算法型稳定币的价格已大幅跌至1美元以下，甚至有归零的危机币币网交易平台。借鉴“不可能三角”理论，锚定美元的稳定币（如泰达币）牺牲了货币政策的独立性以维持汇率稳定和自由流动，因而透明度、复杂性和自主性低，受美元等强势货币的影响较大。而算法型稳定币放弃固定汇率以寻求独立的货币政策，力求在以太坊等公链上建立独立于现行法币的货币系统，追求更高的透明度和货币政策的自主性。大多数算法型稳定币存在内外部风险，对整个金融体系带来不同的影响。

算法型稳定币有较复杂的稳定机制，通过优化抵押品、调整存款利率、公开市场操作、动态调整挖矿奖励和交易费用来稳定价格，但同时也会受到质押品的市场波动的影响币币网交易平台。部分算法型稳定币的智能合约设计不完善，通过提供未来收益吸引用户，长期将导致债券发行量和利息水平保持高增长，可能破坏稳定币跟紧汇率稳定的能力，导致金融风险。同时，用户的投机行为和市场恐慌也可能带来严重的挤兑，如果没有准备，将对金融业造成冲击。同时算法型稳定币复杂的稳定机制可能触及主权国家的法律和监管边界，其的债券和股权辅助代币的设计在现行证券法和商品法中存在监管不确定性，涉嫌初始代币发行融资，或可能符合美国《证券法》豪威测试中的“投资合同”“共同目标”要素而被认定为证券。目前，相关监管的法律法规尚未完善，还没有针对性的案例。

（三）牢固数字货币

目前，不依赖实体货币的国际结算逐渐出现在进出口频繁的地区，结算需求不再完全依赖于传统金融成员，引入CBDC将带来一定的福利成本，减少现金需求；跨境电商将普通消费者带入国际结算，受缓慢运行体系的限制及主导货币粘性进一步降低的影响，零售CBDC扮演的支付基础设施运营商角色，重组支付数字化变革；大型科技公司的服务网络已经超越主权国家，通过网络优势带动人类经济习惯的变化，再与法定货币锚定，使庞大的网络带有政府背景；发展中国家正在寻求更稳定、成熟、收益更高的支付体系币币网交易平台。

同时，金融体系存在一定风险：一是稳定币将冲击外汇风险和系统性金融风险，和法币的双向兑换，可能造成本国资产流失；二是余额聚合方式要求在安全性和便利性间作出权衡，内部存在中心化运行流程风险、审计风险和欺诈风险，外部存在运营风险、操作风险和声誉风险；三是存在隐私和数据风险，账户提供商的风险将分到下层用户，而这些额外风险目前还未得到相关法律的保护币币网交易平台。牢固数字货币将冲击或替代传统支付结算中介，打破货币体系惯性，其中与法定数字货币非常接近的法币抵押型稳定币对现代经济和金融体系将产生更严重的影响。

（四）超主权货币（以Libra为例）

Libra已具有超主权货币基础，将对货币体系造成不同的影响币币网交易平台。一是锚定一篮子货币，从Facebook用户、欠发达地区支付领域切入，将对欠发达地区的货币产生冲击；二是将削弱主权国家对资本流通的限制和对货币的监管，加大资本管控难度，原有的货币供应量指标及统计口径难以与以Libra作为代币的流通量及其影响力相匹配，进而影响政策实施效果；三是Libra各方面的风险难以评估，稳定的币值导致的套利风险、欠发达国家强币驱逐弱币现象、流动性风险和大规模挤兑及超发带来的购买力下降等。种种风险给金融稳定性和货币政策的有效性带来风险，将对全球货币政策产生系统性影响。

Libra带来的快捷交易方式，使得传统商业银行吸收存款能力降低，进而影响商业信贷能力，并减少商业银行的支付功能币币网交易平台。随着Libra使用人群的增多，金融行业盈利方式也将改变，网络、中间业务将成为主要的盈利来源：受投资重心效果改变的影响。银行网点建设和银行就业将受到冲击，传统银行从业人员岗位减少，而对能融合互联网及传统金融的人才的需求将会增大。随着超主权数字货币数字商业信用的不断提升，有可能建立起全球性的数字金融垄断生态系统。在这种情况下，超主权数字货币对金融安全的影响虽不确定，但其已确实拥有了改变金融体系的能力。

四、币币网交易平台我国应对策略

（一）加强监管

制定监管标准对支付创新开展非常重要，可以提高支付速度和降低支付成本，进一步减少支付带来的摩擦，同时，虚拟货币被广泛用作支付手段也需要具有与其他方式相同的相互转账标准来保证安全性和弹性币币网交易平台。建立数字货币监管体系，需要先设立监管部门，再制定颁布新的法律法规，明确规范国家不同部门的管理责任。可以在中国人民银行内部设立专职监管部门，对虚拟货币进行统一监管协调，同时，国家各部门需要承担相关职责，做好综合调控工作，共同弥补法律法规层面出现的缺口和漏洞，避免监管分散和监管套利。采取原则监管推进规则设计，应特别规定超主权数字货币业务需要满足相关法律和监管要求，相关实体也应该紧跟规则变动，积极和当局开展合作，加强风险管理和防范。应积极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法定数字货币发展之路，加大数字人民币试点工作力度，提高货币和支付体系运行效率。

（二）增进研究

应加强对数字货币监管科技的研究，开发完善现行监管系统和技术模型，加快实施支付系统基础建设币币网交易平台。统筹各虚拟货币发行主体和流程链中的相关部门，升级优化原有经验和技术，集中突破数字货币时代下的金融技术难点，对数字货币数据、隐私安全以及未来可能面对的超主权货币冲击做好准备。结合区块链技术，完善数字货币在其他领域的二次应用。面对潜在的技术风险，还应加强全国范围内的实时支付基础设施建设，保障消费者和企业安全高效地利用数字货币。不断完善此系统，使得对突发风险的应对能力越来越强。

（三）全球合作

数字货币是全球流通的，在竞争时也要加强全球合作币币网交易平台。当务之急是建立各国家之间相互联系的监管体系，不管是数字货币的哪个阶段，都必然涉及到各国司法主权之间的合作，包括信息共享、协调处理和包容等，各自需要在履行监管职责的同时接受监督，相互支持、合作，达成监管共识，促进双边数字货币项目和法律法规的完善和优化。通过长期的磨合，最终建立统一的国际标准，实现对数字货币的全球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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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刘燕. 数字货币的金融影响和监管趋势[D]. 长春：吉林大学币币网交易平台，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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